倓夏

青春一家人 11

11 故地重游

切原和藏兔座刚入学就结下梁子，期中考试切原英语又不及格，英语老师指派母语为英语的藏兔座去帮切原做辅导，下课后两人被迫一起留在教室，辅导不好好做，游戏玩得倒是挺开心。一来二去，关系也越来越好，从相看两厌进化为狐朋狗友的关系。

深司刚办完附属中学入学手续，切原就把他拉进了女子网球部，现在女子网球部就他和藏兔座两个能打的，其他人水平都很一般，深司来了以后，光靠女子单打，他们也能拿下比赛。

这一届的附属中学男子网球部可以算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一届，有龙马、小金、加治、财前、凤，7月份的关东大赛上，男子网球部轻松取胜，女子网球部这边也因为有了深司的加入，如原来预想的一样，凭借三场单打全胜顺利拿下关东赛冠军。

眼看着8月份就是全国大赛，网球部华村教练却因为预产期在即不得不休假回家养胎，男女子网球部面临群龙无首的尴尬处境。龙马他们倒并不在意，毕竟平时华村教练叽叽喳喳她搞出来那套网球战术也挺烦人，刚好落得清静。但是学校有规定，必须在教练的指导下才能开展部活训练，不管教练出于何种原因缺位，没有教练，部活训练一律暂停。为此，华村教练特地请了她的一位朋友来帮忙担任临时教练，一直到自己休完产假回来。

据华村教练说，那位临时教练是美国驻日本使馆的一位外交官员，以前也很喜欢网球，还曾经作为青少年代表队队长出赛世界级赛事，后来由于一些原因没能成为职业网球选手，但是技术水平很高。

新教练来的时候，龙马正在场边喝他的ponta,看清楚来人后一岔气不小心给呛到了，咳了半天才面红耳赤地缓过来。

“大家好，我是拉尔夫-莱因哈特，接下来几个月将暂替华村教练担任附属中学男女子网球部指导教练。”身材修长，一头浅金色头发，五官俊朗，眼眸柔情，语气温和，这位新教练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彷佛不管你做错什么事都不会被他责怪，他温柔的性格会无限包容你的任性举动。

新教练请网球部众人一一介绍自己，轮到龙马的时候，还没等龙马开口，莱因哈特就先说道：“好久不见，龙马。”

“好久不见，拉尔夫哥哥。”龙马捏捏自己的帽子，打了个招呼。

拉尔夫-莱因哈特，越前龙雅前男友。之前龙雅在美国游学，龙马过去找他玩，他们两每次约会都会带上龙马这个小电灯泡，莱因哈特还曾经带着龙马去他们家的大农场骑马，时隔太久，龙马已经记不太清当时的事情，只记得他们家种的橘子很好吃。

莱因哈特和龙雅两人已经分手多年，具体分手的原因不可知，但是分手后，龙雅突然转性，开始专心学术，和以往的浪荡游子判若两人。龙马还嘲笑过他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想到某人至今还放在钱夹里的那张照片，龙马帽子下的小猫脸勾出一个笑容，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网球部活结束后，龙马第一时间line上练习了龙雅。他堂哥平时不靠谱，但是对他还是挺好的，他这也算投桃报李，当然顺便看个热闹。

手机对话框显示消息已读后，很快收到对方发来的最新一条消息：你们网球部活都什么时间结束，咱哥两好久不见了我有点想你改天去找你吧。

龙马回复了平时部活训练结束时间，转身离开网球场，深藏功与名。

第二天网球部活结束，新教练刚宣布解散，就看到球场边上一道高挑的人影。龙雅长得像他老爹手塚国风，五官硬朗潇洒但又带着一点痞邪气，严肃的时候显得神情严峻、高深莫测，放松下来的时候又能够轻易融入周围人群的气氛，让人觉得很好接近。

自从多年前败走美利坚，失魂落魄的回到日本，持续消沉了接近半年以后，龙马第一次看到龙雅恢复以往雄孔雀的样子，花枝招展的像是要求偶。

仔细一想，还真是在求偶。

龙马突然很后悔昨天给龙雅通风报信，还没等他偷偷从另外一个门溜走，龙雅就一把薅住他，把他锁在自己胳膊下，冲莱因哈特打招呼：“好久不见，拉尔夫。没想到你来日本了，还成为龙马的教练。”

莱因哈特脸上有一瞬不自然的神情闪过，又很快恢复平常淡淡的神态，对于今天的场面他仿佛早有预料：“好久不见，越前君。我只是暂代休假的朋友充当临时教练而已。”

“这里有两位越前君。”不如像以前那样叫我龙雅桑吧？

“那么，龙马，以及越前君。”莱因哈特轻松化解。

“扑哧。”龙马没忍住笑出来。

龙雅低头看了龙马一眼，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在龙马的抗议声里继续和莱因哈特说道：“龙马之前很久没有打网球，最近一直在做高强度训练，平时部活结束后还会去东大找我做专项训练。不如我们一起吃个晚餐，讨论一下龙马的训练计划。”

“龙马现在是高一，正是生长发育阶段，身体需要充足的休息。平时的课业负担也很重，网球训练的强度太大可能会影响他的发育。”莱因哈特客观指出。

“放心吧，这小子身体素质好得很，这点训练量对他来说就是毛毛雨。”

莱因哈特点点头，“那么，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关于网球技术方面的事情，越前君技高一筹，想必比我更能给龙马提供有效指导。我就不打扰了，祝二位用餐愉快。”说完后干净利落地迈步走开，留下一道背影给身后的两人。

“你说，我现在和他说你因为网球训练强度太大，导致生长发育迟缓一直长不高，所以应该调整一下你的训练计划还来得及吗？”

“去死吧你！”龙马不客气地给了他一锤。

活该莱因哈特不理你。

“好啦好啦，我们小不点不是矮，只是不怎么高而已。小不点小不点，长高了就不是小不点了。”

“嘴巴不会说话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都说了让你平时不要喝那么多碳酸饮料了。”

“……”

“要不你回头想办法帮我把拉尔夫约出来吃饭，我告诉你我是怎么长高的？”

“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我错了我错了，你现在可是我唯一能够接近他的途径，你忍心看着你老哥继续忍受相思之苦吗？”

“忍心，我觉得拉尔夫哥哥这么好的人你配不上他。别缠着他了，他值得更优秀的人。”

“哈？”龙雅一个欺身压在龙马头顶：“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龙马痛苦挣扎：“你快下来，我长不高都是你害的！”

“那你回头帮我想办法约拉尔夫出来？”

“你用心讨好我的话我会考虑的。”

龙雅从他身上下来，“你上次说想学的那招，我今晚教你。”

“哼，你还差得远呢。”

那天和德川、入江、毛利聊过之后，时隔一周不到，德川的工作室就把合同递到塚不二宅，不二直接把合同递给一旁喝茶的手塚，大致看过没问题后，便直接签下了。

签下合同后，不二开始忙活剧本的事情，虽然有原作小说在前，很多创造性的工作都可以免去，但是剧本的创作形式毕竟不同于小说，不二在这方面也是一个新手，需要从头摸索，难免在工作上花费的时间要比以前更多，最近中午都是手塚过来花店找他一起用餐。

写了一个多月，剧本已经基本成型，只待后面再做补充调整。不二伸了一个懒腰，从电脑前爬起来，拿着小喷壶去照看他的小仙。

“周末有什么安排吗？”坐在一旁的幸村问道。

不二对自己的事情没有太大所谓，事情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就到什么程度即可，但是一旦答应别人的请求就会给自己压力，尽全力把事情做好，所以这段时间一心扑在剧本上面，对龙马和手塚难免有一些疏忽。手塚倒是没有说什么，甚至非常体贴自己太太，家里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很好。所以不二想着剧本告一段落了，也陪陪手塚去做一些他喜欢的事情。

“唔，应该会陪手塚去登山吧。”

“诶，你上次登山回来不还说太累了，再也不要陪手塚去登山了？”

“没办法，这段时间确实对手塚感到有些抱歉，就当是补偿吧。你们呢，周末去干什么？”

“切原说想去海边，他最近迷上了冲浪，我们应该会带他回神奈川两天。”幸村是神奈川人，平时也经常会带切原回去玩。

“海边吗，很不错哦，好久没有回千叶了，有机会我们也回去看看。”

这次去登山，不二强烈要求手塚选一座海拔相对比较低的，手塚看了看地图，标出来东京附件一座海拔不到1000米的山。不二定睛一看，这不是他们中学时代去野外合宿时候去过的地方吗。

当年学校分批组织不同年级的学生去那里进行野外训练，不二还记得他们当时是从山脚跑到山顶别墅的，别墅外还有一个网球场，他和手塚在那里打过一场球，具体的比分已经记不清，只记得打完球后两人一起去看了星星。

夏夜的天空很美，身边的人也很好。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想到这里，不二忍不住笑了，“所以手塚君现在是想要旧地重游吗？”当年在山上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很熟，会对彼此用尊称，一起看完星星后，两人的关系才慢慢接近。

“嗯。”手塚推推眼镜，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毕竟被忽略了这么一段时间，该讨回来的福利不能少。

故地重游，时过境迁，一切都有不同。当然最大的不同是那个跑在最前头马上要消失在拐角的少年身影，毕竟多年前，还没有他的存在。

本来是想要周末过二人世界的，但是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青春期的少年也需要家庭的关怀。而且马上要全国大赛了，这座山上又有非常齐全的训练设施，当然要让他体会一下父母年轻时候经历过的野训。于是周六一早不二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龙马揪起床扔上车带到了这里。

在答应龙马只要他能够在一个小时以内跑到山顶，今天手塚就给他展示自己当年的网球绝招以后，龙马二话不说立刻系紧鞋带往山顶上冲去。

塚不二夫妇则是在后面悠哉悠哉地往上爬，尤其是不二，偶尔还要拿出相机来拍拍风景，以及风景里的人。

“说起来，龙马的胜负欲还真是强，一旦认准了什么事情就坚持到底。这一点和你真是很相像，毕竟手塚是全力以赴类型选手的代表嘛。”

手塚一下子无从判断不二的态度，毕竟不二是和他完全相反的个性，对胜负完全没有欲望，只能可有可无的回道：“拼尽全力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二摇摇头，“我想龙马和你最大的不同是你好胜，他好战。”

“所以不二，你会觉得有负担吗？”

不二笑了，“诶，怎么说到这个？”走过去牵起那个人的手，略带凉意的手贴上对方的温暖，“今天有点思维发散哦手塚君。”

手塚低头吻吻他的侧脸，毕竟当年他曾经差点和不二分开。因为他想要达成的目标总是矗立在更远的前方，在追逐的路上总是不知不觉就舍弃掉很多东西，错过掉很多人。幸好，他的不二，一直和他站在一起。

“我只是有时候会担心，过刚易折。”

“所以我们应该多让他经历一些磨砺。”手塚一秒正色，“这样才能不惧失败。”

“哎，我的原意是让你多带着龙马做点休闲活动，让他放松下来享受生活啊。”

“咳，是吗。”

“是的哦～”

“不二，你头上有一片树叶。”

“是吗，在哪里？”不二摸了摸，没找到，迷茫的目光投向手塚。

手塚倾身过去，把那片小小的落叶从不二头顶拿下，低下头给仰面看向他的不二一个温柔缠绵的吻。

阳光照在不二的脸上，晶莹白透的脸庞不见时光的踪影，二十年过去，他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少年，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声音清脆的开口问道：“手塚君，一会可不可以和我一组？”眉头略微打着小结，不知道眼前这个总是沉默的人会不会答应自己。

彼此正在低头系鞋带的手塚抬头望上去，阳光透过树叶的影子打在那张带着一些婴儿肥的可爱脸蛋上，显得更加纯净，让人无法开口说出拒绝的话。

“可以。”

“真的吗？！”

那个人瞬间展露笑颜，高兴地上前握住他的手：“和手塚君一组的话，一定可以很快到达山顶。”

“我会尽力的。”